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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伊泽杉有些恍惚, 眼神怔怔的,许久后才渐渐恢复清明。
  在决定燃烧灵魂以补足封印的力量后,伊泽杉就没想过再睁开眼。
  他当时已经彻底失去意识, 灵魂燃烧后除了痛苦外, 心里只剩下一个执念——
  将提亚马特带出那个世界。
  伊泽杉自然知道自己会死,他以为自己会跨越时光长河,在至高境界的顶点, 见到早已抵达的伙伴和前辈们。
  所以当再一次意识到自己似乎被出生后, 伊泽杉下意识地认为自己转世重生了。
  ……他连抵达至高境界的资格都没有吗?想要再见见过往挚友都不行吗?
  直到露玖夫人将梅林的力量渗入到伊泽杉的灵魂深处, 伊泽杉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,他好像还活着,他没死。
  没死这个念头浮现的瞬间, 沉寂的力量开始涌动, 伊泽杉彻底清醒过来, 梅林也总算能将伊泽杉拉入理想乡了。
  “真是不容易。”
  梅林看着眼前的黑长发渐变绿青年, 感慨道:“想要叫醒认为已经死亡的你, 太难了。”
  伊泽杉的目光有些虚幻,过了几秒才对准焦点。
  他定定地看着梅林,发出长长叹息:“……原来我并没有死啊。”
  梅林无奈地摊手:“是啊,你明明没死, 意识却认为死了,我只能出此下策,让你再一次出生。”
  伊泽杉苦笑不已:“给你添麻烦了。”顿了顿,他欲言又止:“母神……”
  他还活着, 难道封印失败了吗?
  梅林将伊泽杉的法杖还了回去:“你自己看吧。”
  伊泽杉握紧自己的法杖, 法杖顶端的暗黑魔镜轻飘飘落入手中。
  他静静地看着魔镜里不断回放着最后一战时发生的事。
  他看到了藤丸立香等人追逐黑色怪物夺取圣杯, 他看到了吉尔伽美什王拿出乌鲁克大杯、以身体吸引灵魂, 他更看到了狮子王阿尔托莉雅那划开天空的绚烂一枪。
  当伊泽杉看到提亚马特女神将他推回去时,眼眶微微发涩。
  “母神啊……她始终是爱着这个星球的。”
  一瞬间,伊泽杉内心涌上了无尽悲伤,忍不住潸然泪下。
  不知道是为那位爱着他的母神提亚马特,还是为她与星球无法共存的无可奈何。
  梅林也叹息着说:“反正都过去了,你家里人发现你死了。”
  “嗯,我明白的。”
  伊泽杉放下手里的暗黑魔镜,他深呼吸,将浓烈的情绪一点点收回心底。
  对他来说,不管是悲伤的还是欢喜的,这些感情都是他最宝贵之物。
  伊泽杉抬手抹了把脸,慢慢恢复平静。
  伊泽杉勉强扯了扯嘴角,他打起精神说:“我又没被秽土转生出去,家里人当然知道我还活着。”
  梅林好奇地问:“你不怕他们揍你吗?”
  对于梅林的好奇,伊泽杉如此回答:“我抱着大伯的腿哭几声,大伯不仅不会揍我,还会哄我。至于斑先生和二舅,他们打不过大伯。”
  所以就无所谓了。
  梅林听后哈哈大笑,这回答太贱了。
  梅林:“早知道我将你送回木叶了。”
  伊泽杉听后顿时苦哈哈地说:“饶了我吧,那日子会很苦逼的。”
  肯定会有无数人来看笑话,更会有一堆老朋友调侃他,而宇智波和千手肯定会为了争夺抚养他而大打出手。
  说起家人……伊泽杉抬手抚摸着暗黑魔镜,镜子的画面定格在头戴金冠、骑着白马的狮子王。
  他感慨地说:“没想到最后是亚瑟的执着打动了提亚马特女神,她长大了。”
  梅林有些得意,有些骄傲:“她可是亚瑟王。”
  伊泽杉伸出手,乌鲁克大杯出现在他手中。
  “你将这个还给吉尔伽美什王吧,谢谢他的乌鲁克大杯。”
  若非乌鲁克大杯温养他的灵魂和身体,伊泽杉也没可能恢复得这么快。
  梅林摇头:“吉尔伽美什王将这乌鲁克大杯送你了,你随便处理。”
  伊泽杉挠头:“那回头我将杯子给母亲,让她帮我用大杯泡奶粉喝吧。”
  “我得想办法补一补。”
  拿着乌鲁克大杯泡奶粉喝,也就只有伊泽杉干得出来这种事了。
  梅林笑着说:“你也不怕英雄王知道了生气。”
  “他不会生气。”
  伊泽杉:“他没那么小气,东西都给我了,想怎么用是我的事。”
  过去的都过去了,伊泽杉向来是个向前看的人,他问梅林:“所以你将我送到哪里了?我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?”
  说到父母,伊泽杉的语气中难免多了一点点期待。
  他向来没什么父母缘分,不管是最初的父母,还是火影的伊泽夫妇,他们都很早去世了。
  这一次阴差阳错又多了一对父母,伊泽杉想,也许他可以任性一些。
  阿尔托莉雅对着他叫父王,他也可以对别人叫爸爸妈妈撒娇嘛。
  梅林咳嗽了一声:“你父亲已经去世了,他是被处刑而死。”
  伊泽杉:“…………”
  伊泽杉有气无力地说:“你是不是给我弄了个奇奇怪怪的身份?”
  梅林一脸无辜:“这倒怪不得我。”
  梅林科普了一下伊泽杉的身世。
  “为了让你一定能出生,我必须找身负巨大气运、注定引起世界万丈波澜的人,这样的人肯定会顺利降生,那么跟着一起出生的你才不会遇到各种意外。”
  梅林抱怨道:“你在临死前施展的术,一个是可以拉扯母神离开星球的封印术,另一个是吸收他人力量为己用的无限月读幻术,哪怕你的灵魂沉眠,你依旧下意识地认为要不断维持这两个术才能带走提亚马特母神。”
  “你觉得,自带封印术和幻术的你的灵魂,若是进入普通人的身体内,母体能将你平安生出来吗?”
  梅林摊手:“海贼王罗杰的孩子必然会出生,所以我才将你送入露玖夫人的体内,懂了吗?你完全是因为艾斯才能平安出生的。”
  伊泽杉听后嘴角抽搐,他恹恹地瞪梅林,想骂人,但不知道骂谁。
  “……算了,母亲还在,我……”
  “咳咳,其实你母亲也活不了太久。”
  梅林打断了伊泽杉。
  伊泽杉这次是真的想打人了。
  “因为你母亲为了防止孩子被海军追杀,她强行延长了生产时间,20个月后才生下你和艾斯哦。”
  梅林无奈地说:“正常情况下,露玖夫人在生完孩子后会力竭而亡,只不过这次她孕育了你,怀双胞胎和单独一个孩子损耗的生命力是不同的,我只能不断给她补充生命力。”
  “我补充的生命力足够延长她两三年的生命时光,但……”
  梅林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漠然而冷淡:“生死天定,当我补充的生命力耗尽,她就会死亡。”
  伊泽杉的眼睛微微瞪大,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。
  梅林微笑着,这笑容有些冰冷,又有些怜悯:“你当然可以继续延续她的生命,甚至能让她得到永生,可你会这么做吗?”
  伊泽杉陷入了沉默。
  有生才有死,生死轮回,新旧交替,才是生命延续的真谛。
  伊泽杉动了动唇,他似乎想说什么,但最终还是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梅林的幻境。
  伊泽杉睁开眼睛,他看着坐在摇篮边的露玖夫人。
  她是一位非常美丽的女子,金色长发的侧边别着一朵绚烂的花朵,她抱着艾斯轻声唱着歌谣,眉眼间的俱是慈母般的柔和。
  似乎察觉到了伊泽杉的注视,露玖夫人温和地笑了笑,她将艾斯放回摇篮,抱起了伊泽杉。
  她哼着小调,抱着伊泽杉绕着摇篮慢慢走着。
  “鸟儿飞,鸟儿飞,太阳落山了,宝宝睡觉觉~”
  露玖夫人的发丝从脸颊前落了下来,正好扫过伊泽杉的小鼻子。
  伊泽杉伸手去抓那金色微卷的发丝,下一秒,露玖夫人已然察觉到了伊泽杉的动作,她轻轻掰开伊泽杉的手,笑着说:“乖宝宝,这个不能吃哦。”
  伊泽杉松开手,他看着发丝在眼前闪过,然后更多的金色头发散落下来,挡在他眼前,仿佛一片金光。
  紧接着金色发丝被露玖夫人拢到脑后扎了起来。
  伊泽杉瘪瘪嘴,紧接着鼻子被点了点,露玖夫人笑眯眯地说:“真是个调皮的宝宝。”
  伊泽杉咧嘴笑了笑,然后下意识地双手握成小拳头,闭上眼,睡着了。
  小婴儿的日子很滋润,睡了醒,醒了吃,吃了继续睡,然后不断循环。
  如果可以,伊泽杉想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慢慢长大,只可惜他没办法这么做。
  露玖夫人的奶水不足,根本无法满足两个孩子的胃口。
  先不说伊泽杉,单说他这个新弟弟艾斯,艾斯在母体中受到伊泽杉的气息影响,身体格外壮实,胃口自然也很大。
  露玖夫人本就身体亏损,奶水自然稀少,只能配合着冲奶粉给孩子喝。
  伊泽杉不得已暴露了自己的新能力。
  这是提亚马特女神亲身示范的灵魂传音,直接在人心底说话。
  第一次听到伊泽杉的声音,露玖夫人吓了一跳。
  等她确定说话的是裹在襁褓里吃手手的伊泽杉时,露玖夫人的表情非常精彩。
  纵然提前听梅林说过长子是梅林过去的朋友,但露玖没想到梅林的朋友一出生就有记忆,甚至可以和成人交流!
  “抱歉使您受惊了,梅林已经将事情告诉我了,给您添麻烦了。”
  伊泽杉忽闪着大眼睛,小宝宝的样子非常可爱,他说:“您的奶水全给艾斯喝吧,至于我……您可以将奶粉冲泡到这个杯子里给我喝。”
  “这个杯子有凝聚精华的作用,还请不要让艾斯喝里面的东西,会让他的身体撑破的。”
  没错,伊泽杉之所以提前和露玖夫人交流,完全是因为他根本吃不饱啊!!
  他对营养的要求只比艾斯更高,母乳和奶粉都无法满足他的身体需求。
  与其说他在用乌鲁克大杯泡奶粉,不如说他是在喝乌鲁克大杯里的魔力。
  等伊泽杉再长大一点,他就打算喝库藏的光酒了。
  金色的杯子从空中突兀出现,露玖先是心中一惊,随即就镇定下来。
  她伸手抱起伊泽杉,露玖夫人试着在心里说话:“我这样说话,你能听到吗?”
  “可以的。”伊泽杉的声音在露玖夫人心中响起,他说:“虽然我无法帮您做什么,但如果您有什么苦恼和忧虑可以和我说一说,我还是能当您的心灵垃圾桶的,这样也许能让您的心情好一些。”
  露玖夫人听后忍不住流露出一抹柔和的笑容。
  她想,这位乌瑟先生以前一定是一位绅士。
  “小孩子的任务就是快快长大。”
  露玖夫人微笑起来,她在心里说:“还有,晚上不要踢被子。”
  伊泽杉: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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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将来可以拿乌鲁克大杯吃泡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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