约定

  卡普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小孩。
  小孩一头黑色长发服帖地自然下垂, 像是瀑布一样,他有着和露玖相似的眉眼,但乌瑟的眼睛和罗杰一样是黑色的, 他穿着浅绿色长袖对襟系扣的上衣, 下身穿着黑色宽腿长裤,整个人气质显得很柔和。
  卡普一直觉得风车村放养的四个孩子里,先不说是贵族的萨博, 乌瑟才是四个人里面最聪明冷静也能掌控全局的人, 结果就是让人最安心的乌瑟, 最先说要出海?!
  卡普的手微微有些抖,酒杯都出现了裂缝。
  他面无表情地盯着伊泽杉:“你父亲的朋友?”他狞笑着说:“是谁?你父亲的朋友也曾是我的老朋友呢!”
  让他看看是哪个王八蛋找过来了,是最早越狱的金狮子, 还是白胡子?亦或者是在香波地做窝的雷利?还是最近闹出动静的香克斯?
  他卡普发誓一定要将人塞进推进城!
  伊泽杉笑了笑, 他就知道卡普不会同意。
  “这不公平呢, 卡普爷爷, 我告诉你为什么出海, 你总要告诉我为什么不能去吧?”
  伊泽杉歪头看着卡普:“只要你说的有道理,我就不去。”
  卡普猛地灌了一口酒,他稍微冷静了点。
  是了,乌瑟是个聪明懂事的孩子, 他应该不像另外三个小混蛋不听人话。
  于是卡普难得用郑重的语气对伊泽杉说:“你父亲的朋友都不是好人,他们找你肯定是想利用你。”
  伊泽杉卡了一下,他无语地看着卡普,委婉地提醒对方:“你也是父亲的朋友吧?”
  卡普一本正经地说:“我可是海军!”
  伊泽杉瞥卡普:“你刚才说的国家突然没了, 这事和海军封锁没关系吗?”
  海军也不全是好人啊。
  卡普气结, 他拍着桌子说:“总之我不同意。”
  伊泽杉摇头:“你又不可能一直留在风车村, 你拦不住我的, 但我觉得你是我们的监护人,我应该告诉你一声。”
  卡普绞尽脑汁,最后想出了一个自己认为万无一失的理由:“你年纪太小了,一个人出海会被人欺负的。”
  他这么说着还做了个狰狞的表情:“海上的海贼那么多,小心被他们杀死!”
  伊泽杉对自己的身手非常自信:“我觉得他们打不过我。”
  卡普哂笑:“你?”
  他上下打量伊泽杉,恍然想起伊泽杉好像从没跟着艾斯他们攻击过自己,自己还真不知道乌瑟的战斗水平如何。
  于是卡普放出豪言:“你要是能将老夫身上的海军外套击落,老夫就同意你出海!”
  伊泽杉听后露出含蓄的笑容:“那一言为定。”
  于是卡普和伊泽杉离开酒吧。
  站在酒吧后方的空地,卡普很随意地对伊泽杉说:“来吧。”
  伊泽杉表情古怪,他提醒卡普:“这地方太小了,施展不开,万一咱们俩打的太激烈,将艾斯他们吵醒就麻烦了。”
  卡普笑喷,打得太激烈?乌瑟是看不起自己吗?
  也许是喝多了,也许是卡普想要给乌瑟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,卡普居然点头同意:“行行行,老夫倒要看看你能怎么打得激烈!哈哈哈哈哈!”
  伊泽杉带着卡普走入了附近的山林靠海的位置。
  伊泽杉找了个空地,然后他看向卡普,重复了刚才卡普的话:“来吧。”
  卡普被伊泽杉的态度弄笑了,这小子真以为自己是绝世高手吗?
  下一秒卡普狞笑着拎起拳头:“那老夫就不客气啦!”
  铁拳卡普这一拳头虎虎生风,他是按照揍艾斯的力气砸过去的。
  结果被伊泽杉轻描淡写的抬手挡住了。
  卡普的眼睛一亮:“哦?下盘很稳嘛!”
  接了他的拳头后,身体居然纹丝不动,可以可以,果然乌瑟比艾斯强。
  紧接着卡普增加了出拳的速度和力气,然而眼前这小孩依旧身形灵巧地避开了,甚至在避开后还反手一压,轻飘飘站在了卡普的胳膊上。
  哎,海拔低体重也低,伊泽杉这点体重对卡普来说完全不算什么。
  卡普这下是真的惊喜了。
  伊泽杉躲避的动作和翻身上跳的姿势不带一丝烟火气,没有丝毫多余冗杂的动作,精简干练地比受训多年的海军都强!
  卡普越打越觉得自己发掘出了一个宝藏,打着打着两人纵身一跃,居然跳出了森林,来到了海上。
  卡普哎了一声,下意识地踢了一下月步,悬浮在半空,他猛地想起乌瑟会掉海里,卡普正要伸手去捞人,却见小孩稳稳地站在海面上。
  卡普:“…………”
  噫,等等,这是不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?
  之前的战斗水平还可以说是乌瑟天赋非凡,但这站在海面上……
  “你是恶魔果实能力者?”
  卡普落在海边的礁石上,面色古怪地说:“但是不对啊,能力者碰到海水都会酸软无力,你这……”
  伊泽杉站在海面上,原本轻轻涌动的海水居然拉平成了一面镜子,仿佛是在照顾伊泽杉似的。
  伊泽杉张开双手,海风吹过他的身体,荡起了黑色长发,他大笑着说:“如果说父亲的能力是聆听万物之声,那我的能力就是被万物所喜爱。”
  “这片大海母亲是爱着我的,它会保护我,也会回应我的请求,所以只要在海上……不,是这个世界的任何地方,我都很安全。”
  伊泽杉对卡普眨眨眼:“比如我向海里的生物请求帮助,它们不会拒绝我的。”
  卡普的神色凝重起来,手心开始出汗,他看着站在海面如履平地的孩子,总觉得看到了另一个罗杰。
  他喃喃地说:“你可以控制海王类吗?”
  这能力好像不太对劲啊,貌似是历史文本里记载的某种武器!
  伊泽杉摇头:“不是控制海王类。”
  卡普松了口气。
  下一秒伊泽杉说:“是被此世界的全部生物所喜爱,甚至食用了动物系的恶魔果实的人,也会天然对我有好感,自然系的恶魔果实能力大部分对我无效。”
  确切来说是提亚马特给伊泽杉的祝福,再加上伊泽杉曾泡过原初黑泥,沾染上了创世女神的气息,自然会得到世界内一切生物的尊敬和爱戴。
  卡普一口气噎住:“…………”
  他不可置信地说:“那如果有能力者的能力是火焰什么的,你也可以免疫火焰吗?”
  伊泽杉点点头:“是啊,我看报纸了,海军三大将,我可以免疫两个哦。”
  卡普的身体有些摇摇欲坠,他捂着自己的心脏,总觉得自己要得心脏病。
  但卡普不愧是海军中坚力量,他很快就找到了伊泽杉的弱点:“但是物理性攻击是可以伤害你的,是了,库赞的冰!”
  伊泽杉笑了笑,他手腕一翻,一把三十厘米长的短刀出现在手中。
  伊泽杉抬手,刀锋指着卡普。
  当伊泽杉往下斩击的瞬间,卡普突然通过见闻色霸气看到了自己被斩断成两截的画面,他骇然躲避,就在他躲开的瞬间,刀锋擦着他的发丝斩下去。
  这斩击太过凛然可怕,带起的狂风直接将卡普的外罩掀飞。
  下一秒,卡普之前站立的礁石被那一刀碾成了碎屑,海浪一扑,彻底消失了。
  卡普站在另一个礁石上,他怔怔地看着那一刀。
  刀锋下压的轨迹直接碰触到了岛屿上,笔直的刀锋划过岛屿上的树木、草地和泥土,那里出现了清晰地【切】开的痕迹。
  卡普缓缓扭头,深深注视着乌瑟,仿佛在看一个怪物。
  免疫大部分果实能力,还擅长刀术,体术也很好,这小子……
  伊泽杉足下轻点,身体如风一样轻飘飘跳上岛屿,他看着不远处的卡普,笑嘻嘻地说:“这种程度的话,你就不担心了吧?”
  卡普忍不住吐槽:“你还是老老实实留在风车村当一辈子的医生吧!”
  这种小怪物最好一步也不踏入大海啊!
  伊泽杉哈哈笑了起来:“只要我小心些,出事了往海里跳,肯定没人找到我。”
  卡普重重叹了口气,他无奈地看着伊泽杉:“还有谁知道你的实力?”
  “只有你。”伊泽杉理所当然地说:“我不可能揍艾斯,路飞和萨博也不够,我若是太强了,会打击到他们的。”
  卡普无力地说:“所以你就想和我打一架?”
  “你很强,是父亲认可的人。”
  伊泽杉很自然地说:“而且你和父亲立场敌对,父亲依旧将我和艾斯托付给你,这说明你的确是一个守信正直的人,我当然会告诉你。”
  伊泽杉对卡普眨眨眼:“亲爱的卡普爷爷,不要小看你对我们的影响力,对自己多少有点自信。”
  卡普:“…………”
  他、他居然被一个九岁的小崽子安慰了,更可怕的是他还觉得很开心!!
  卡普沉默了很久才道:“如果你出海,就意味着你不再是个孩子,我也不会再庇护你,如果你敢作恶,我同样会抓捕你,你做好觉悟了吗?”
  伊泽杉用很随意的语气说:“那这样吧,我们立一个约定,除非是十恶不赦、手染无数生命之辈,我不会杀任何一个人,甚至碰到重伤的海军,我还会出手救治,这样可以吗?”
  卡普定定地看着伊泽杉:“你杀过人?”
  伊泽杉摇头又点头,他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,而是说:“我是医生,医生的职责是从死神手中抢救生命,我不喜欢夺取他人生命。”
  卡普的神色有些怅惘、沉重,也有些愧疚:“臭小子,不要随便做这种承诺啊。一个人出海很难的,你不动手,也会有人对你动手,你真的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吗?”
  “这个世界是很黑暗的,不是你的实力强就能为所欲为的。”
  伊泽杉想了想说:“我只是出去半个月到二十天,也不是出门就不回来了。”
  “如果真有特殊情况,我会通知你的,可以吗?”
  卡普略一沉吟就道:“那你先和我一起出发,我给你找个加密的电话虫,拿了电话虫后你再离开,记得给我打电话。”
  伊泽杉笑眯眯地说:“好。”
  看到伊泽杉一副乖巧的样子,卡普又觉得太阳穴突突突地跳,他忍不住再次询问:“到底是谁找你?”
  伊泽杉不太清楚千手柱间的状态,他只能说:“暂时不能说。”
  顿了顿,伊泽杉吐槽卡普:“干嘛这么刨根问底?你也有事瞒着路飞,大家半斤八两嘛。”
  卡普呵呵笑:“我瞒什么了?”
  伊泽杉:“你儿子在革命军吧?还是革命军的老大,说起来路飞的梦想是当海贼,你是海军,你儿子是革命军,你们这一家子比我们家奇怪多了吧?”
  卡普: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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