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hap.13

  两人回到时光屋的房间后,卡卡罗特提议说暂停修行。
  贝吉塔罕见地没有反驳他,反而从善如流地去了卧室。
  虽然他的伤已经完全好了,但或许是因为第一次用仙豆治伤的缘故,大脑判断错误,下意识认为他的伤口还在。所以才让他没办法用力,甚至连普通的飞行都变得异常困难。
  卡卡罗特站在离他床不远的地方,问:“你饿么,贝吉塔,要不要吃点东西?”
  贝吉塔条件反射地拒绝说:“不了。”
  吃了仙豆后饱腹感其实很强,但贝吉塔依然感觉很饿,这种异样的饥饿感仿佛几天几夜都未曾进食一般。
  约莫是大脑判定他仍然身受重伤,才让他产生了强烈的饥饿感,迫使他去进食来恢复体力,帮助伤口愈合。
  这就是仙豆的副作用吗?贝吉塔推测着。
  今天的事让他心有余悸,即便当时他已经失去了意识,他也很清楚,倘若卡卡罗特来得再晚一些,恐怕就无力回天了。
  原本他只是在测试新的招式,按理说这并没有什么危险因素,然而他将气提到极致后,气功弹却瞬间在他掌心爆裂开。
  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——他没办法精准地控制自己的气。
  就好像他已经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,连基本的走路都不会了。他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,这也是他没有再继续修炼的原因。
  难道像卡卡罗特所说,他神经太过紧绷了吗?
  贝吉塔这样想着,抬头看了卡卡罗特一眼,忽然注意到了什么,诧异地问:“你耳朵怎么那么红?”
  “嗯?”卡卡罗特自己毫无所觉,被贝吉塔提醒后,才摸了摸耳尖,发现确实很热,困惑地摇了摇头,说,“不知道,可能是热的吧。”
  现在是时光屋的白天,外面确实很热。
  卡卡罗特额头全是汗,贝吉塔没怀疑他的说辞,不过也没再搭话,找好了换洗的衣物后便进了浴室。
  他身上这套战斗服已经不能再穿,幸亏进时光屋之前,那个叫波波的仆人给他准备了两套一模一样的战斗服。
  神总有些奇奇怪怪的能力,贝吉塔摸了摸衣服,发现与他之前穿的战斗服材质确实一样。
  如果弗利萨知道宇宙里有人有这样的能力,是不是会直接抓起来加以利用?
  不是,什么乱七八糟的……他在想什么?贝吉塔对自己无语了。
  他打开花洒,很快整个浴室水雾氤氲,热气蒸腾。
  待浴室的温度上来后,贝吉塔却忽然有些喘不上气了。他扶住墙壁深呼吸几下,才稍微调整过来。
  这是身体发出的抗议么?看样子他的确是该休息了。
  进到时光屋后他没有放松过一天,每天几乎练到站不起来才停止。
  难道这就是omega身体的极限?
  贝吉塔忽然有点不甘心,明明他跟卡卡罗特一样是赛亚人,为什么他付出了那么多才达到的高度,对方却可以轻松追平?
  仅仅因为他是alpha吗?但拿帕和拉蒂兹并没有这样……贝吉塔不明白。
  不管怎么样,他现在连卡卡罗特都打不过,这样下去的话,要怎么向弗利萨复仇?
  贝吉塔额头顶在墙壁上,无力地叹息一声。
  从浴室出来没多久,贝吉塔就睡着了。当他再次醒来,看到时钟发现已经到了晚上。卡卡罗特在离他床不远的地方盘腿打坐。
  没等贝吉塔开口,卡卡罗特就睁开了眼睛:“你醒了。”
  贝吉塔问:“你在那干什么?”
  “冥想。”卡卡罗特坐直了身体,但并没有要起来的意思,他将双手随意搭在膝盖上,问,“你好些了吗?”
  贝吉塔没有接话。
  卡卡罗特已经习惯了他的冷淡,毫不在意地开始自问自答:“看着是比下午好多了。”
  贝吉塔烦躁地说:“你不是在冥想么,废话这么多?”
  “冥想已经结束了。”卡卡罗特惬意地拍拍膝盖,笑眯眯地说,“现在是休息时间。”
  又是休息时间……贝吉塔忍不住道:“你都是从哪学来的这一套?休息的时间比修炼还长。”
  关键是……这个修炼方式的确效果不错,起码现在卡卡罗特的实力是略高他一筹的。
  然而他不可能把这个结论说出来。
  “修行本来就要休息,让身体放松,才能有精力学会更多。”卡卡罗特说,“我小时候在龟仙流学习武术,那时龟仙人爷爷告诉我,修行就是好好吃饭,好好睡觉,好好玩耍,好好学习,还有好好行动起来。”
  贝吉塔漠然道:“你都做到了?”
  卡卡罗特说:“那倒没有,不过除了好好学习之外,其他我都做到了。”
  贝吉塔习惯性地开启了嘲讽模式:“哦,这你的确做不到。连那么简单的一句宣誓词都学不会,大概是你小时候真的摔坏了脑袋,现在变成傻子了。”
  卡卡罗特也不生气,好脾气地问:“那你再教我一遍?”他说着便凭借仅存的记忆复述了几个音节。
  贝吉塔无语地看了他一会儿,又念了一遍完整的句子。
  毫无意外的,卡卡罗特依旧没有记住,尴尬地看着贝吉塔。
  贝吉塔懒得再说第二遍了。
  “真的很绕啊……”卡卡罗特努力回忆了一番,发现还是不行,懊恼地揉了揉后脑勺,岔开了话题,说,“其实我觉得你也可以尝试一下这样的修行方式,只是尝试!你总是这样逼自己,总有一天会受不了的,就像……”今天下午那样。
  贝吉塔沉默了,他明白卡卡罗特说得对。
  事实上他早就明白这一点,他得活下来才有机会复仇。
  但同样也是复仇这道沉重的枷锁,让他不敢有丝毫懈怠。因为一旦他停下来,他便觉得与弗利萨的差距变得更远,报仇成功的可能性也会越发渺茫。
  这仿佛是拷在他身上的一个诅咒。
  屋内安静得落针可闻,气氛逐渐变得尴尬起来,过了好一会儿,贝吉塔才打破了沉默,说:“我这样做是有原因的。”
  卡卡罗特一愣:“什么?”
  “我不是告诉过你赛亚人身体与常人不同吗?”贝吉塔说,“不仅仅体现在战斗力上,赛亚人每濒临死亡一次,就会实力大增。”
  卡卡罗特惊叹道:“还有这种事?怪不得……我打败比克大魔王之后来神殿修行,感觉自己强了很多呢。”
  贝吉塔白了他一眼,平静地说:“之所以我会成为战斗力最高的赛亚人,濒临死亡次数太多也是原因之一。”
  卡卡罗特:“可是……”
  “我习惯了这样的修行方式,这样的效果比传统的修行要更快一些,而且在极端的情况下,也更能激发潜力。”贝吉塔直接打断了他的话,他完全不想再提及这段过往,“我说过,我不像你,我没有多少时间,如果不这样做的话,恐怕我早已死在弗利萨的飞船上了。”
  “但你这样……”卡卡罗特欲言又止,担忧地看着贝吉塔,“这很危险。”
  “少在这里说三道四。”贝吉塔沉着脸说,“你是摔一跤把什么都给忘了,开开心心地在地球长大。我呢?我在弗利萨飞船上睁开眼睛的每一天,都觉得是我的死期。”
  “但是以后不会了。”卡卡罗特立刻说,“我会保护你的,贝吉塔。”
  贝吉塔:“……”
  贝吉塔额角青筋直跳:“你是白痴吗,不要总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。”
  卡卡罗特不解道:“什么误会?我是认真的,贝吉塔。”
  “……”贝吉塔看着他迷茫的神情好半天后,长叹一声,摇了摇头,放弃道,“算了,没什么。”
  卡卡罗特:“?”
  卡卡罗特换了个坐姿,撑着下巴,思考了半天,说:“我还是觉得这不是很好的修行方式,贝吉塔。它除了危险之外,还有更多的隐患。”
  贝吉塔没有否认:“我知道,因为我发现靠这种方式来修行,对实力提升的帮助越来越小,或许某一天,它就会彻底失效。不过这原也不是什么正经的修行方式,投机取巧罢了,我并不意外。所以我想说的不算这个,我要告诉你的是……第二件事。”
  卡卡罗特诧异道:“第二件事?”
  “嗯,是关于一个传说的,虽然我至今也无法验证它的真实性……但或许它真的是消灭弗利萨的关键吧。当然,赛亚人也正是因为这个传说而被灭族的。”贝吉塔说。
  卡卡罗特:“……”
  贝吉塔回忆道:“传说中一千年会诞生一个超级赛亚人,他是整个宇宙最强大的战士,就连弗利萨也会死于他之手。”
  卡卡罗特惊讶地看着贝吉塔。
  贝吉塔想起他以前听过的传闻,推测说:“我想那个‘诞生’指的并非是婴孩出生,而是后天觉醒的。因为我从未见过这样的记载,况且我出生的战斗力是有史以来最高的一个,但我并不是什么超级赛亚人。假如超级赛亚人真的存在,那他一定是通过某种方式才变成了那样的超级战士,譬如修行突破自己的极限。”
  卡卡罗特问:“你想成为超级赛亚人?”
  贝吉塔反问说:“你呢,你不想吗?”
  他正说着话,忽然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又来了,这一次不适感更加强烈,体温也上升了不少。
  更奇怪的是,他嘴里多了一种从未感受过的味道,他说不上来是什么。
  它甚至不像是味道,反而更像是一种感觉,总让他联想起广袤的天空与和煦的阳光。
  这究竟是什么奇怪的感觉……
  他的味觉失灵了吗?贝吉塔烦躁地想,到底哪里出了岔子,味道怎么可能是这样的呢?
  “我……”卡卡罗特正准备接他刚刚的话,却被贝吉塔给打断了。
  “我刚才说了,我要睡了。”贝吉塔说。
  “……噢。”卡卡罗特把要说的话全部吞了回去,站起身,道,“你休息吧,有事可以喊我。”
  叫你能有什么用?贝吉塔心里吐槽说。
  等卡卡罗特躺下了之后,贝吉塔才又补充道:“对了,卡卡罗特。”
  卡卡罗特迷糊地看着贝吉塔。
  贝吉塔翻了个身,拿背面对着卡卡罗特,说:“关于你说提的那个建议……我会考虑的。”
  什么建议?卡卡罗特一脸状况外的表情,不过很快他就想了起来,他刚才让贝吉塔试着用他的修行方式来训练。
  他有些意外贝吉塔居然会采纳他的建议,惊喜地说:“好啊,那晚安,贝吉塔。”
  贝吉塔面无表情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  为什么这么一件小事也能让卡卡罗特开心成这样?他想不明白。
  他闭上眼睛准备再次入睡,然而他困,但这一次却怎么也睡不着了。
  因为没过多久,他的整个身体就烧了起来。
  而这一刻,所有的异常都有了答案。
  这发作的症状实在太过明显,哪怕他从未经历过,哪怕他再迟钝,他也很清楚——
  ——那个他避犹不及的、视为洪水猛兽的发情期到了。
  他完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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