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hap.18

  “我没有告诉她!”卡卡罗特痛得龇牙咧嘴,但又不敢还手。
  “那你告诉谁了?”贝吉塔当然明白他的alpha不可能单独跟琪琪有联络,但假如真的有人知道他今天会回来,并且提前透露给了她,他就控制不了情绪。
  “谁都没告诉!”卡卡罗特急切地辩解道,“我本来打算给你一个惊喜的!”
  贝吉塔气极反笑:“……谁要你的惊喜了?”
  卡卡罗特有些挫败,低下头嘀咕了一句“好吧”。
  “噢,的确挺‘惊喜’的,一回来就多了个未婚妻。”
  之前念及琪琪在场贝吉塔不好发作,眼下只有他们二人,攒积了一下午的醋缸瞬间就被踢翻了,每一句话、每一个字都泛着浓浓的酸味。
  卡卡罗特想不明白为什么小王子会那么生气,但他大约知道是他做错了事——他以前不该在没理解对方是什么意思的情况下,就草率地答应别人的请求。
  他头疼地说:“对不起,我小时候以为‘妻子’是什么好吃的东西,所以才……刚才已经跟她说清楚了。”
  “可真有你的,卡卡罗特。”贝吉塔显然已经气得口不择言了,“你跟她又有什么好说清楚的呢,我看你不如就履行承诺算了,跟我道什么歉?”
  “可是我不想跟她一起生活。”卡卡罗特被打到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,他想揉揉,但忍住了,认真地说,“如果只能选一个人作为妻子,我希望那个人是你。”
  贝吉塔:“……”
  贝吉塔的脸“噌”地红到脖子根,他不自在地撇过头,尴尬得简直不知道手往哪里放,恼羞成怒地骂道:“你在说什么蠢话!”
  这个该死的alpha,到底是为什么每次都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种话?
  然而他过激的反应在卡卡罗特看来却是明确的拒绝,虽然早已有心理准备,但年轻的alpha还是有些失落,他沉默了一会儿,岔开话题说:“对了,贝吉塔,你还记得我在时光屋里跟你——”
  贝吉塔蓦地抬头,记得什么?
  卡卡罗特有些诧异,他摸不准自己是不是又说错了话,声音小了下去:“——记得跟你提过的那个招式吗?”
  不是那件事。
  贝吉塔松了口气,却开心不起来,随口说:“记得,那不是你异想天开的产物吗?”
  “不。”卡卡罗特摇了摇头,“我去了界王大人那里才知道,那个招式并不是我第一个想出来的,界王大人有一模一样的绝招,叫‘元气弹’,我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完全掌握。它的威力跟我预想中的一样,非常惊人。”
  提到修行的事,那点尴尬瞬间被抛却脑后了,贝吉塔愣了一下,不确定地反问道:“你的意思是,你创造新招式的思路跟界王是一模一样的?”
  “对,怎么了?”
  贝吉塔迟疑了一下,摇摇头,说:“没什么。”
  虽然嘴上说着没什么,但事实上他确实想到了一些事。
  他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,就好像卡卡罗特明明近在咫尺,却仿佛离他很遥远一般。
  无论是他自己,还是其他的赛亚人,亦或他碰见的弗利萨军团中其他的强者,所有人都在追求自身的强大。无论变得再强,也始终围绕在“自我”的框架中。
  但卡卡罗特跟他们不一样。
  他新招式的思路就完美地体现了这一点,他也在努力变强,但他思考得更多的是万物之间的共生。
  跟他在时光屋里所说的一样,世间的万物都有它们自己的“气”,有它们自己的思想,并且他可以毫无障碍地感知到它们的存在。
  比起其他人来说,卡卡罗特拥有的特质并非是“人性”而是“神性”。
  贝吉塔有一种预感,尽管他的alpha现在已经足够强大,但他还仅仅只是站在变强的起点,他还并未破茧成蝶。
  这是个很恐怖的认知。
  因为以他现在的水平,他根本无法想象出那种强大究竟到了什么地步。
  这让他想起了小时候无意间撞见、让他遍体生寒的那一幕——贝吉塔王被那个叫做比鲁斯的破坏神踩在脚下,却像一只卑微的蝼蚁乞怜摇尾。
  这个场景像噩梦一般伴随了他很多年,在军团的日子里他原本已经忘了这件事,但今天阴差阳错地,又唤醒了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。
  弗利萨跟比鲁斯是不一样的。
  无论弗利萨的实力到底多恐怖,他的强大只会促使他的复仇之心更加坚定,但比鲁斯的强大,却能让人除了卑躬屈节之外,再也无法产生其他的心思。
  贝吉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联想到这些,他甚至不知道从何而来,因为它实在牵强,并且毫无根据。
  卡卡罗特会跟比鲁斯一样强大,这可能吗?他自己都觉得可笑,那是宇宙中掌管毁灭的神明,而他们现在跟弗利萨的实力都不在一个数量级。
  他将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埋在心底,抬头认真地说道:“来吧,卡卡罗特,让我看看你在界王那里修行的成果。”
  “好。”卡卡罗特微微颔首,神情严肃地走远了几步站定。
  这是他们双方都期待了许久的比试,离他们上次见面已经隔了大半年的时间,他们都想知道对方修行的结果到底如何。
  贝吉塔从一开始就没有留手,他这次有足够的信心赢卡卡罗特。
  因为这半年多以来,他几乎都是在300倍的重力下修行的。在这极端严苛的条件下,他所经历的突破比在时光屋要多得多,当然所经历的危险也要多得多。
  大约是布里夫博士担心他出事,最先设置的上限只有100倍的重力。贝吉塔进去的第一天就吐了,流了半宿的鼻血,最后实在没办法吃了一粒仙豆才恢复伤势。
  布里夫博士监测到了他的身体数据,警告他必须要逐步适应,否则后果不堪设想,他才将重力下调到了30倍,开始循序渐进。
  不过适应重力并没有花多长时间,仅仅半个月的时间,他就可以在100倍的重力环境中行动自如了。
  让他无语的是,布里夫博士得知之后,飞到包子山改了一下重力室的程序,重力上限立马就上调到了贝吉塔心心念的300倍。
  贝吉塔正欲发作,布里夫博士解释说:“这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,我担心如果第一天你因为好奇开启了300倍重力,就不是流鼻血那么简单了。”
  他无法反驳。
  但重力对身体造成的负担并非是唯一的危险因素,贝吉塔自残式的修行方式也是导致他好几回濒临死亡的原因之一。
  在适应了300倍的重力后,他高估了重力室所能承受的能量极限,一失手将整个房间夷为了平地。所幸布里夫博士留下的智能机器人没有受到波及,及时地将他救了出来。
  不过他不知道的是,他在地球上所经历的一切,远在界王星的卡卡罗特都一清二楚——在分别的这段日子里,他像个变态一样通过界王偷偷注视着他,他的小王子,他的国王,他的omega。
  他看着他一点点变强,所以他不敢掉以轻心。
  在重力室的训练很好地提升了贝吉塔在力量方面的不足,拳脚上的比试并未让他处于下风,他甚至可以接下卡卡罗特挥过来的拳头,这在时光屋里是不可能做到的。
  那时他跟卡卡罗特之间的较量很少硬碰硬——alpha在力量上具有压倒性的优势。而现在,那个优势似乎已经不存在了。
  卡卡罗特伸手想钳住他,但被贝吉塔灵巧地躲过,闪现在他身后,给了他一记漂亮的回旋踢。
  这一脚踢得极狠,卡卡罗特直接脸朝下栽了下去,砸了一个深坑。
  贝吉塔飞向空中,接二连三地朝他发出了无数个气功弹,让他无法逃脱。
  飞扬的尘土很快弥漫开来,贝吉塔吼道:“卡卡罗特,你就只有这个水准吗,这就是你的训练成果?!你以为我会手下留情吗,白痴!”
  然而他话音刚落,身后就出现了一股强大的气——卡卡罗特不知何时已经飞到了他身后。
  但贝吉塔不慌不忙,甚至还得意地笑了一下:“你果然上当了。”
  卡卡罗特一愣:“什么……”
  随即他便消失在了卡卡罗特眼前,紧接着他身后忽然传来一声“最终闪光”,耀眼的巨大能量弹瞬间爆开。他甚至还来不及反应,就被禁锢在了爆炸圈里面。
  “龟派气功——”
  在能量弹即将击中的那一瞬间,卡卡罗特发出了他最具爆发力的气功弹,硬生生接下了这一招!
  霎时间荒野山崩地裂,空中的云彩齐齐消失不见,两股能量碰撞在一起爆裂开来,带来的震荡冲击了方圆百里,如同世界末日般怵目惊心。
  贝吉塔的气似乎又耗尽了,他缓缓从空中降落,无力地坐在地上。
  这是他用最终闪光的代价,他的实力越强,最终闪光的破坏力就越大,给他造成的身体负担同样有增无减。
  卡卡罗特担忧地走过去,伸手想要拉他,问:“还好吗?”
  贝吉塔看了他一眼,没有理会他,兀自站了起来,说:“没事。”
  卡卡罗特疑惑地问:“你还是没能克服它,是吗?”
  贝吉塔没有回答,反倒问:“平手,是吗?”
  “嗯。”卡卡罗特点头,没有否认,他担忧地看了贝吉塔一眼,说,“我去加林塔取一些仙豆,你等等我。”
  可当他刚转身,贝吉塔的气倏然暴起,对准他后背发出了致命一击!
  “我说过,你上当了,卡卡罗特。”贝吉塔平静地说。
  他并非没有克服最终闪光带来的负面影响,事实上他用这一招已经游刃有余了,为了抓住袭击卡卡罗特的机会,他故意迷惑了对方。
  这才是他最终的计策。
  可正当贝吉塔以为自己会稳操胜券的时候,变故就在刹那间发生!
  只见卡卡罗特浑身围绕着红色的气焰,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,轻松地化解了他的偷袭。
  贝吉塔震惊地看着他,那是他拼尽全力发出的一击,竟是被卡卡罗特轻而易举地接下了……
  他们明明打了平手的!
  所以在刚才的对战中,这个该死的alpha到底隐藏了多少实力?!
  他分明没把自己放在眼里!
  小王子气得眼睛都红了,也顾不上自己现在是否能打赢他的alpha,对准他的脸一拳挥了过去!
  贝吉塔骂道:“该死的卡卡罗特,我要杀了你!”
  之前贝吉塔还是装作体力不支,然而在使出了最后一招后,他是实实在在没有力气再发气功弹了,只能跟卡卡罗特近战肉搏。
  可两个强大的赛亚人仅仅是拳脚相向,产生的能量冲击波也是不可小觑的,仿佛数十颗导弹同时引爆。
  终于卡卡罗特一把将贝吉塔按倒在地,死死地压在他身上让他动弹不得。
  “放开我,该死的卡卡罗特!”贝吉塔恶狠狠地说。
  卡卡罗特喘着粗气解释说:“这是界王拳……会在短时间内将战斗力提升几倍的招式,但同样会对身体造成很大的负担,所以我不用想这一招。我不是故意保留实力的,我确实跟你打了平手,我没有骗你!”
  贝吉塔想从他的桎梏里挣脱,但卡卡罗特抱得实在太紧,让他无法动弹分毫,他怒目圆睁地瞪着他:“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吗?!”
  两人对峙着,谁也不肯退让半步。
  经历了激烈的对战后,两人身上全是汗,粗重的呼吸也同样交织在一起。
  卡卡罗特身上的alpha信息素浓到了极点,在这样强烈的刺激下,小王子的脑海中甚至出现了短暂的空白。
  这让他回想起了那些很不好的事情,那些他正在努力忘掉的片段又浮现在了他眼前。
  小王子转过头,立刻撞进了卡卡罗特炙热又坚定的目光里,他黑色的瞳仁中倒映着他的脸,就好像他眼里只看得到他一样。
  这是一种很奇怪却又非常奇妙的感觉,他的心似乎在一刻也不停歇地剧烈跳动,又仿佛漏掉了几个节拍。
  在卡卡罗特的凝视下,贝吉塔渐渐放弃了挣扎,他开口道:“卡……唔……”
  卡卡罗特吻住了他。
  这是一个深沉而又温柔的吻,缠绵的缱绻下,无声地诉说着他的倾慕与思念。
  alpha收起了充满了攻击性的红色气焰,仿佛战士卸下了他的铠甲,将软肋毫无保留地暴露给了他所信任的伴侣。
  久违的信息素交融,让一些零碎的记忆片段冲破了闸门,闪现在卡卡罗特的脑海,他好像记起了什么,但依旧毫无头绪。
  贝吉塔察觉到了异常,他不确定地问:“你想起什么了吗,卡卡罗特?”
  卡卡罗特头疼欲裂,他努力地回忆那段空白的记忆,可那些零碎的片段怎么也无法拼凑到一起。
  他迟疑了一会儿,实话实说道:“没有……”
  贝吉塔的脸一下子变了,他猛地推开卡卡罗特,站起身,拍拍身上的尘土,漠然地说:“那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。”
  然而他转身要走,却被卡卡罗特一把拉住,猝不及防一头栽进他怀里。
  贝吉塔怒道:“你干什么?!”
  两人的体型差有着极其强烈的对比,卡卡罗特抱着他,竟带着一丝的宠溺。
  “听我说,贝吉塔。”卡卡罗特说,“我想要告诉你的是,不论我在时光屋忘记的是什么,都不会影响我对你的爱。你问过我,为什么我会在乎你,跟你分开的这段时间里,我已经想明白了。”
  贝吉塔愣住了。
  “我很抱歉,用了那么长的时间才明白……因为我从小一个人长大,没有人教过我这些,我只是觉得你在我心里跟其他人都不一样,但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感情。直到我去界王大人那里修行,他才告诉我,我是想要你成为我的伴侣。这就是我的答案,贝吉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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