结局·下

  期末考试前, 周睿真的去找了张濡丞好几次, 最后干脆住在张濡丞寝室了。
  “我跟你讲, 我这次绝对能考三百分。”周睿躺在床上说道。
  张濡丞还在换睡衣:“你别打呼噜比什么都强。”
  “你还好意思说我?你打人比谁都疼!”张濡丞睡觉真的非常恐怖, 还踹人, 周睿差点被张濡丞踹下床去。
  “我这个人记忆力特别好。”
  “有什么因果关系吗?”
  “所以我记仇, 梦里都记得你打过我, 我就要打回来。”张濡丞回答完关了灯。
  两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,张濡丞突然问:“according to an electric company……”
  周睿闭着眼睛说:“晚安。”
  张濡丞:“赶紧的,听题了吗?”
  周睿:“继续。”
  睡个觉跟探险似的, 周睿在睡前又听张濡丞考了他五道题才算是结束了。
  张濡丞继续说:“二项分布和泊松分布近似为正态……”
  接着就听到了周睿均匀的呼吸声,明显是睡着了。
  “晚安。”张濡丞也闭上眼睛睡觉了。
  *
  期末考试,这三个人延续了两边都考的习惯。
  有趣的是, 国际1班又有几个人感兴趣普通班的试卷, 晚上也跟着过来考试了。
  教室里坐了七个人,一起考普通班的卷子。
  周睿明显就是一个陪跑的, 国际班的还没学明白呢, 普通班的卷子看着就觉得脑袋疼, 不过还是努力写了自己能答上来的。
  考试成绩公布的时候, 柴美涔将衣千歌推开, 看着电脑里老师系统的成绩单。
  周睿也跟着凑过去看, 想看看自己这次进步了多少。
  结果看完周睿就失望了,总分274分。
  国际班的总成绩是650分,普通班是750分。
  按照周睿现在的成绩, 其实还算是中下等的水平, 但是跟周睿之前的成绩相比,已经进步了很多了。
  柴美涔突然兴奋了起来,伸手揉了揉周睿的头:“不错啊,进步挺大的。”
  周睿有点失望:“我还以为能过三百分。”
  其实过了四百分才算是高考安全,至少能上个大学了,周睿还是有些距离。
  “你已经进步174分了,这是多大的跨度,一口气吃不了一个胖子。你努力一个多月就有这个成绩了,再努努力,你是不是就能更高了。”
  柴美涔还是很满意的,笑得都开了花了,捧着周睿的脸就在周睿额头上亲了一口:“我儿子怎么这么棒呢!”
  周睿看着柴美涔跳起来的样子直无语:“别别别,这样不好,不合适。”
  进来送卷子的张濡丞看完了柴美涔夸周睿的全过程,微微蹙眉:“这么……高兴吗?”
  “就是,别当着他的面这么夸我,我考二百分我家长都高兴死了,他接近满分家里闹了一大通,真的旱的旱死,涝的涝死。”周睿擦了擦额头,真受不了柴美涔这么激动的样子。
  张濡丞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。
  “我觉得我也能考哈佛。”周睿突然自信满满。
  “唉,虽然我是你亲妈,但是我觉得吧,人还是得务实点,你可以考跟哈佛同一个国家的大学。”
  “就不能说点正能量,鼓励点话吗?”周睿不爽了。
  张濡丞突然说道:“哈尔滨有一家……”
  周睿立即给他堵了回去:“我虽然单身,但是我以后不一定是单身,我不会做和尚的!”
  张濡丞:“现在当和尚的要求也挺高的,你还真不一定行。”
  周睿:“闭嘴!”
  柴美涔依旧很兴奋,让周睿坐下给他捏肩膀:“我儿子这次真的是努力了,妈妈要犒劳犒劳你,我们春节出去旅游吧,世界各地随便你选。”
  “然后给我扔小房子里学习?”周睿问。
  “不会,奖励你怎么能关着你呢。”
  “行。”周睿说完看向张濡丞,“你来不来,带你一个。”
  张濡丞摇了摇头:“你们一家三口的,我不打扰了。”
  “狗屁,就是他们俩带着我全世界遛狗,单身狗没有人权。那你春节怎么办?回家?”
  “我姥爷、姥姥还算是正常人。”张濡丞回答完就走了出去。
  这个时候周睿才好奇柴美涔的成绩,切换界面去看总体成绩单。
  这一次,国际班的第一是张濡丞,第二是柴美涔。
  而普通班的第一是柴美涔,第二是张濡丞,并且比张濡丞高了14分。
  柴美涔看着成绩单,笑嘻嘻地跟周睿说:“我要重新考北大,这次一定要读到毕业拿毕业证,算是圆梦了。”
  “行,我支持你。”周睿跟着点头。
  衣千歌一直在旁边听着,突然觉得心里有点难受。
  又想吸烟了。
  *
  周睿跟柴美涔都是国际班的,平时跟外教无障碍英语沟通,他们平时还有小语种课,真的出国旅行也不会有任何障碍。
  侯冉昔更是经常出国出差,用多种语言跟客户沟通,口语特别好。
  他们是晚上到的地方,三个人只订了两个房间,周睿进屋就看到侯冉昔在他的房间呢,忍不住问:“咋的?柏拉图啊?”
  “你当我愿意过来?”侯冉昔躺在床上唉声叹气,“怎么就十七岁呢?”
  周睿笑呵呵地打开行李箱,取出睡衣来:“庆幸吧,还是十七岁,如果回到一岁,你得一边恋爱一边给你女朋友准备奶粉,爱得充满了父爱。”
  侯冉昔笑骂了两句,也跟着洗漱去了。
  爷俩躺在床上的时候,侯冉昔还在看地图:“这边有几个大学,我们可以抽空去看看。”
  “不是来旅游的吗?怎么还去看学校?”周睿撑着下巴问,不情不愿的,旅游都充满了压力。
  “就是顺便去看看,你的学校应该确定了。”
  周睿突然拉着侯冉昔说:“我注意到这边女生都特漂亮,你说他们会不会喜欢中|国男生?”
  “也许吧……”侯冉昔含糊地说。
  “我要找一个金发碧眼,身高170厘米以上的女朋友,最重要的是身材好。”
  “哦。”
  周睿继续兴致勃勃地说:“你没看过我们学校上一届的校花,贼漂亮,长得跟个小妖精似的,那身材,啧啧啧,我好记得她叫明希呢,就是鲜花插牛粪上了。”
  “我见过你们这一届校花,确实挺漂亮的。”侯冉昔终于笑着说道。
  “嗯,性格再温柔点就好了。”
  “我觉得很好啊,多可爱。”
  周睿看着侯冉昔半晌,最后什么也不说了,掀开被子躺进去。
  侯冉昔关了灯躺在床上,侧身面向周睿,问:“用不用我给你联系一个家教?”
  “不用,我开始努力学习了。”
  “嗯,行。”
  没一会侯冉昔开始发消息,周睿隐约间听到柴美涔发来语音,在那边发出“木马”一声,立即忍不住嘟囔:“啧啧,受不了。”
  侯冉昔笑了起来:“乖,爸爸爱你。”
  “不高兴!”
  侯冉昔拿着手机给周睿发了一笔转账,五百块钱。
  周睿美滋滋地收了,然后戴上了耳塞:“发吧发吧,你们继续肉麻,我不听。”
  *
  第二天,侯冉昔就注意到周睿出发前被了一个大大的包。
  “晚上我们还回来酒店,不用背这么多东西吧?”侯冉昔奇怪地看了半天。
  “唉,跟女人出门就是麻烦。”周睿特别苦恼似的回答。
  柴美涔发现了,她出门旅游,她的男朋友负责出门前给她化妆,如果不是化妆的途中侯冉昔亲个没完,他真的是一个非常好的化妆师。
  出门之后有儿子帮她拍照,拍照的水平还挺不错的,根本不是到此一游的相片。
  好多张相片里,她和侯冉昔都是主角,两个人在一起,容纳在一张相片里都笑得特别甜。
  恋爱是什么呢?
  一起环游世界,一起吃爱吃的东西,然后手拉手陪伴着彼此。
  无论生老病死,无论时间过去多久,都爱着对方,不离不弃。
  一起合一张影,一起做一顿晚餐,又或者一起度过一夜。
  只要少了一个人,就不算完整。
  周睿看着镜头里的两个人,突然明白了自己跟着旅游的意义,给他们俩照相的。
  不过看着柴美涔这么开心的样子,他也觉得挺满足的。
  有的时候,每个人的青春就好似一道十分难答的数学题,公式就印刷在书本上,却还是得出了各不相同的答案。
  而柴美涔有两次青春。
  第一次轰轰烈烈,最后惨烈收场。
  第二次细水长流,最后携手相伴。
  下午,他们去了本地的一家教堂。
  侯冉昔首先走进去坐在椅子上,柴美涔则是被周睿陪着去了洗手间。
  等了一会侯冉昔回过头,就看到柴美涔居然换了衣服,看到他突然回头吓了一跳有点想跑,却被周睿抓了回来:“别怂。”
  柴美涔换了一身婚纱,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。
  她虽然有儿子,却没有举行过婚礼,浑浑噩噩地过来了。
  这一次却决定举行一次婚礼,不需要多隆重,也不会邀请许多宾客。
  他们的生活只有三个人,相濡以沫。
  这一场婚礼也只有他们三个人而已。
  侯冉昔痴痴地看着柴美涔,然后温柔的笑,眼睛里有着晶莹的泪光却没哭出来,而是温柔地看着她,站起身来迎了过去。
  周睿带着柴美涔,将柴美涔的手交到了侯冉昔的手里。
  “以后就交给你了。”周睿说完扬了扬眉,“是你替天行道的时候了。”
  侯冉昔拉着柴美涔的手,一直看着柴美涔,温柔地回答:“那我就好好收下了。”
  柴美涔笑着看着侯冉昔,凑过去说:“我不会再让你等了。”
  侯冉昔哽咽着点了点头:“嗯。”
  竟然再说不出别的了。
  他低下头吻了他的新娘子,教堂里还有其他的人给了他们祝福的掌声。
  周睿擦了擦眼角造次的眼泪,小声嘟囔:“真辣眼睛。”
  【全文完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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